[中国童装网] 熊晓鸽,生于湖南湘潭,美国国际数据集团(IDG)全球常务副总裁、亚太区总裁,被誉为“中国引入高科技产业风险基金的第一人”,投资的电影《高考1977》获华表奖。
“投资电影《高考1977》与钱、与回报无关,它是来自心底的愿望。”
如果没有1977年那场考试,他可能还在湘钢当电钳工。每天仍背着一套工具骑自行车上下班,再过几年就能退休。在湖南湘潭这个不大的城市,简单而规律地安度晚年。
如今,他思维跳跃,气色红润,一张娃娃脸看不出真实年龄,更重要的是,他手握25亿美元风投资金,是名副其实的资本大鳄。
他就是熊晓鸽。谈起自己投资拍摄的电影《高考1977》,就如谈起了孩子,High得忘掉时间。
电影首映式上,他说“特别感激邓小平,有了他,我们有了高考,所以我们上了大学。”
他是1977级高考考生。
投资《高考1977》
风险投资商熊晓鸽“触电”起源于一名77级考生与一名78级考生在上海电影节上的相遇。前者是熊晓鸽自己,78级考生是上海电影集团总裁任仲伦。两人谈起这代人的求学经历,感慨之余一拍即合,约定合拍一部电影纪念高考恢复这一伟大事件。任追问:“你打算投多少钱?”熊晓鸽爽快回答:“不管多少钱,我一定投一半。”
不久,任仲伦真的寄来了剧本和协议书。熊晓鸽粗粗一看,大笔一挥,签了协议。
与之前做投资要经过详细的市场调研和分析不同,他说,这笔投资与钱、与回报无关,它是来自心底的愿望。
在后期制作中,熊晓鸽打电话给老朋友、湖南老乡、著名作曲家谭盾,1978年参加高考的谭盾立刻应允:“哥们,这个事儿,我不要钱也帮你干啊!”同是湖南老乡的宋祖英演唱了电影主题曲,立刻被媒体发现这是她首度献声银幕。
鲜为人知的是,主题曲歌词是熊晓鸽一位正部级干部朋友写的。他是1978级考生。
电影快杀青时,另一位同学来找熊晓鸽:“《高考1977》在征集老照片,咱们赶紧弄照片去。”熊晓鸽嘿嘿一笑:“不好意思,这片子是我投的,你要上照片赶紧拿来吧。”
让熊晓鸽最欣慰的是,他把当年父母送自己上大学前拍的纪念照,成功塞到了片尾的老照片中。照片里的他,笑容灿烂。
《高考1977》讲述了一群在北大荒扎根8年的上海知青得知高考恢复,想方设法参加考试,最后成功考上大学的故事。
那年清明节小长假,电影如约上映。同期大片有《东邪西毒(终极版)》、《贫民窟的百万富翁》,竞争激烈。
《高考1977》的票房却一路高扬。熊晓鸽说,一开始,他们根本没有指望“80后”和“90后”会去看。有一天,导演江海洋接到了一个小摊主的电话,说要请他吃饭,因为电影的碟卖得太好了,很多小孩都来买。再后来,他们从报纸上看到,上海的大兴安岭、大庆等知青联谊会甚至包场观看。
票房大捷的同时,作为新中国成立60周年献礼片的《高考1977》还难得地赢得口碑,甚至被称为20年来最好的国产片之一。在重庆首映时,一名老观众拉着江海洋的手激动地说:“这部电影带给我们来自心灵和记忆最深处的感动。”
今年8月29日晚,在国内电影华表奖颁奖礼上,《高考1977》获得最重量级奖项——— 优秀故事片奖。
笑着上考场
77级考生熊晓鸽自然能从《高考1977》中找到自己的影子。电影主人公在北大荒当知青时,他在湖南的湘潭钢铁厂当了4年电钳工。
那时候,他整天背着一套工具骑自行车上下班,实习期月入18元,转正后32元,这个工资在当时已算非常高。
某个秋日,工厂的大喇叭突然播放了一条消息:“高校恢复自主招生,凡是符合条件的考生都可报考”。熊晓鸽心里一动,半信半疑。
第二天,《人民日报》头版大字刊登:中国恢复高考了。他这才意识到,这是玩真的了。
与电影中农场革委会主任千方百计阻止知青参加高考不同,熊晓鸽的师傅马上同意他请假回家复习。
熊晓鸽上过小学,初高中共上了4年,但多在修防空洞、复课革命和进行“双抢”(抢收稻子和抢种秧苗)中度过。化学、数学已忘得差不多。
工厂内一名自华中工学院(今华中科技大学)毕业的技术员主动无偿辅导熊晓鸽。父母也腾出了自己的大床房。熊晓鸽把书都摆到床上,再摆个桌子,一停电,就点燃桌上的煤油灯。那一个多月,他基本呆在房里看书,困了就倒下来睡一会。
开考那天有点冷,阳光很好。熊晓鸽一人去考场,他一边走一边想,一边笑“终于有一个机会了”。
新世界
不久之后的放榜,让熊晓鸽从50米高的工厂楼梯“飞一般”下来。这个幸运的电钳工,被录取为湖南大学第一届外语系学生。
熊晓鸽依旧记得,到大学的第一件事是办图书证。第一堂课,他激动地挤到教室最前排,发现离开讲坛十年的老师同样激动。
进大学时,熊晓鸽只会一句完整的英语:Albaniais asocialistlantern in Europe(阿尔巴尼亚是欧洲的社会主义明灯)。他与一个英语水平同样欠佳的同学相约,每天互相监督背一篇英文课文,谁背错了,第二天罚去买饭和打开水。
湖南大学位于岳麓山下,山腰是著名的岳麓书院和爱晚亭,每天都会迎来几拨外国游人,熊晓鸽和同学便每天候着,一见外国人来,就“扑”上去给他们介绍景点。“我们这叫‘打猎’,go hunting,不是打野兽,而是打‘老外’去了,叫hunting foreigners。”说到这,熊晓鸽哈哈大笑。
大学四年,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熊晓鸽开始看《时代》周刊、《新闻周刊》等英文杂志,也开始学跳交谊舞,但不敢张扬,只拿张椅子在宿舍转着跳。有一年圣诞节,学生与英语外教一起开Party,一位美国老太太跳得很High,朝大伙喊道:“Dance Sexy!(跳得更性感些)”,熊晓鸽大惊失色,哎呦,Sexy怎能在公开场合提呢?
1978年,离湖南大学不远的岳阳化工厂聘请了一批外国专家装机器,湖南大学外语系把专家夫人都请来给学生当义务外教。第二年,专家任务完成要回国,熊晓鸽洋洋洒洒写了一篇感谢文章,居然登在了《湖南日报》头版,报社还给他发了7元钱稿费。熊晓鸽由此以中国驻联合国记者彭迪、钱行夫妇为偶像,雄心勃勃要考研当记者。
遗憾的是,这次他没有如高考般幸运,政治只考了45.5分,随后被毕业分配到陕西机械学院北京研究生部当英语教师。
风投之路
熊晓鸽来到北京是1981年。一位在大学做外教的美国好朋友夫妇来北京玩,熊晓鸽为他们做义务导游。夫妇俩力邀他赴美读书,他们愿全程赞助。熊晓鸽却婉拒:“我的梦想是当一名驻外记者。”
两年后,熊晓鸽成功考取中国社科院新闻专业研究生。在西安出差的夫妇俩又特地到北京,劝熊晓鸽去美国学习。熊晓鸽又拒绝了:“我已经考上研究生了。”事实上,他根本不想去。
可是,读研期间某天,一位哥伦比亚大学新闻学院外教对他说:“你不去美国,永远成不了最好的记者。”
这句话打动了熊晓鸽。于是,他将自己在《中国日报》发表的10篇文章和外教的推荐信寄给了美国波士顿大学传播学院院长。后者与外教曾为同事,二话不说就录取了这位中国小伙。
但这时,熊晓鸽连赴美签证所必须的托福都没考。于是,他创了波士顿大学先例:先录取,后考托福。
熊晓鸽来到学校时,身上仅仅揣了38美元。但第一天他就找到了两份工作,一份是助教,月工资375美元,另一份则是7.5美元一小时的自行车修理工。4年的电钳工手艺再次发挥了作用。
在美国,熊晓鸽终于圆了记者梦。他任职于美国卡纳斯出版集团下的《电子导报》,在采访硅谷创业者时,第一次接触到英文简称为“VC”的风险投资(Venture Capital)概念。
而令他真正走上风投这条新职业之路的关键人物,是麦戈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