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下一棉花年度的三个月是棉花生产青黄交接的时候,是市场供求的敏感期。在这个特殊时期国家出台各种政策的频率也相当高。直接针对棉花市场的政策包括6月5日滑准税最低税率的下调、酝酿已久但尚未发布的新疆棉外运补贴、传言中的新疆棉收储;针对纺织行业可能的政策变动是上调纺织品服装出口退税率;对棉花市场产生影响的提高存贷款利率或提高存款准备金率等宏观调控措施。各种政策落实与否或实施的顺序都将对敏感时期的棉花市场带来重要影响。
一、 临时滑准税政策意在降低纺织企业成本,但市场效应并非完全如愿
6月5日财政部下调棉花进口滑准税最低税率两个百分点,意在降低关税,减轻纺织企业负担,回应纺织工业协会的呼声。滑准税率下调相对降低进口棉价格二百多元,从绝对数上确实降低了纺织企业成本,但同时刺激了外棉上涨,纽约棉花期货从6月5日以后连续大幅上涨10美分以上,近期七月合约涨幅达16%,可见滑准税率下调对纺织成本的低相对于外棉上涨来说显得无足轻重。另外滑准税率下调使保税区的进口棉销售火爆,而新疆区内仍有百万吨棉花等待销售,与优先销售国产棉的基本政策相抵触。
二、 新疆棉外运补贴应及时落实,加快新疆棉外运速度
新疆棉外运补贴从发布征求意见稿到现在将近半年时间,致使新疆棉花企业及内地纺织企业因不明白具体实施细则而处于观望之中。市场因素固然是新疆棉滞销的主要原因,但新疆棉外运补贴迟迟不能落实也是造成外运缓慢的一个重要因素。落实新疆棉外运补贴政策,使新疆棉及早运至内地,一方面缓解新疆棉销售压力,一方面保证纺织用棉,不足部分再以外棉补充。这样才有利于国内各方利益,符合优先销售国产棉的基本政策取向。
三、 新棉花年度前收储新疆棉的可能性极小
国家对纺织行业的临时保护措施包括两个方面,一是降低原料成本,二是对纺织机械进口予以税收照顾,其中降低滑准税税率就是降低纺织原料的措施之一,在棉花年度末期收储新疆棉,抬高棉花价格与国家的政策取向不符。也会起到对国际棉花价格推波助澜的作用,中国是全球最大的棉花进口国,在青黄交接的时候收储,无异于帮助国际市场卡自己的脖子。 另外新疆棉外运补贴意在促进棉花外运,而收储新疆棉会降低企业外运新疆棉的意愿,两个相反的政策不可能同时推出。我国棉花产销数据的不准确使在年度末期收储变成很烫手的事情,一旦收储造成后期棉花供应紧张,决策者就要承担很大的责任,不如在收购期收储来得从容、有余地。国家不会因为收储而收储,是为了调控市场而收储,目前市场价格仍在国家可容忍的范围内,不具备收储的条件。国家储备不多,而新疆棉很多,只是“藏棉于民或藏棉于国”的问题,只要总量不少就不影响棉花安全,所以储备少新疆棉多也不是收储的理由。
四、 限制低附加值产业的政策取向没有错,纺织服装出口退税提高难度较大
国家对低附加值纺织企业调控的大方向没有错,要掌握的只是步骤和节奏问题,是如何实现相对平稳过渡,而不是走回头路;政府减少贸易顺差、平衡国际收支、减轻外部压力的目标没有变。目前中国的贸易顺差仍在扩大,外汇储备进一步增加。指望国家提高纺织品出口退税率,扩大出口解决纺织企业困境并不现实。纺织行业只是国家大盘棋中的一个棋子。
五、 宏观紧缩或进一步加强,纺织、棉花企业资金状况可能进一步恶化
随着成品油提价,本来已经缓和的物价有可能再次抬头。世行认为当CPI为8%时是危险期,控制不好极有可能二次通胀。如果CPI达到10%以上则成为恶性通货膨胀,经济硬着陆或经济危机可能出现。为了控制物价央行有可能进一步提高存款准备金或存贷款利率。加息对抵制通货膨胀的作用在于推动资金回流银行、增加贷款者的资金成本降低投资冲动,从而减少流动性和购买力。但加息同时会增加已贷款者的成本,影响其偿还本息的能力,严重的会形成金融风险,美国的资贷危机就是这样形成的。是否加息取决于加息对抑制通货膨胀的作用及对金融风险评估二者之间的权衡。目前中国的流动性过剩主要是由于热钱流入过多,所以针对性的提高存款准备金率仍然优于加息。而提高存款准备金率会使纺织企业资金更加紧张。
总之年终岁尾的几个月里各种政策对棉花市场起着重要作用,除了央行的宏观调控政策涉及面广不可预知外。其他针对行业的政策还是相当明了的:新疆棉外运补贴应及早落实(理论上应早于滑准税率下调,今年滑准税率调整和新疆棉外运补贴政策的落实顺序并非最佳),新疆棉收储在本棉花年度不可行,新棉集中上市时可视市场情况而定。上调纺织品服装出口退税率的可能性亦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