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新疆最宝贵的战略资源,概括成四个字就是“一黑一白”,“黑”指的是石油和煤炭,而这“白”说的就是棉花。近年来,浙商在新疆00投资棉花,可谓做得风声水起。
新疆的棉纺产业到底如何?通过我们此次的北疆之行,你也许能有一个更加详尽的了解。
缺失的产业链
弘生家纺是全疆唯一的一家家纺厂
仇志航,新疆弘生家纺有限公司总经理,宁波人。石河子是全疆最大的棉纺基地,而注册于2003年底的弘生家纺,在石河子只能算是一个新丁。然而,弘生家纺的地位很特殊,因为它是全疆唯一的一家家纺厂。
弘生的产品,不是作为纺织原料的棉纱,而是床上用品、窗帘、台布、沙发套等等最终形式的家纺产品,其产品直接出口欧美市场和中亚市场。
仇志航很看好自己的企业,他告诉记者,在家纺、服装、产业用布类三大纺织类中,后两者已经渐趋饱和,而家纺类的成长性无疑是最好的。
“但家纺厂也不是想办就办的。第一你要有销售渠道,第二技术要跟的上,第三投入很大。”仇志航告诉记者,弘生家纺第一期156台无梭大提花织机,全部意大利和德国进口,已经投入9000多万,在未来几年内,要再增加500台机器,估计总投入将达到7个亿。”
与其它的棉纱纺织厂不同,仇志航的产品附加值显然要高出不少。但令仇志航比较郁闷的是,他的家纺产品,还需要运送到宁波、上海、舟山等地,并进行最后的印染、缝制、包装和出口。
那么,为什么不把这些后期加工都放在新疆,以形成一条完整的产业链呢?仇志航告诉记者,上马一条印染线,起码投资上亿,由于新疆还没有弘生这样的家纺厂,弘生一家企业的产量根本“喂不饱”这条生产线,必亏无疑。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仇志航和他的同行们有着相同的困惑:他的同行们,需要把生产出来的棉纱运送的浙江、广东,作为生产的原料进行再加工;而生产产品中端的仇志航也尴尬的发现,他同样不得不走上这条路。
没有想象中的暴利
徐仁华,新疆奎屯云森纺织有限公司总经理,富阳人。徐仁华20多岁便开始做棉纱贸易,因为富阳缺棉纱,96年,徐仁华来到新疆做起了委托加工。99年,奎屯一棉的破产让他嗅到了商机,徐仁华以3550万的价格将之整体买断。
从当初3.5万锭到现在十多万锭的规模,徐仁华的棉纺厂在全新疆也排上了号。然而,回顾几年来的发展历程,徐仁华感到很累。
“做实业就是这个样子。固定资产是在不断的增长,但手里的钱始终没几个。好在新疆的棉纺行业大起大落没有,比较稳定。”徐仁华告诉记者,“这个产业,投资回报周期很长,要赚快钱、大钱很难。”
而据徐仁华介绍,由于棉纺企业进入门槛低,技术人员要求少,随着进年来资本的蜂拥而入,新疆棉纺能力严重过剩,仅有的几个织布厂都倒闭了。
“不少人认为我们的产品有价格优势,事实上并非如此。”徐仁华还告诉我们,在新疆,受到技术、气候等因素的影响,所产的棉纱质量无法和江浙地区的相比,其价格也至少要相差1000元/吨。
而更令棉纺厂企业主头疼的是,他们的产品需要远销浙江、广东,对于运力薄弱的新疆来说,这是个大问题。“运费太贵,基本上要900元/吨,占到了总成本的5%。而且发货期至少半个月,这使我们的产品竞争力大大降低。”徐仁华如是说。
然而,尽管如此,仍有越来越多的浙江企业进入这个产业。据记者在新疆当地了解的信息,宁波雅戈尔,在不久前也以租赁的形式进入了棉纺产业。
上游产业赚钱
在新疆做棉纺厂,利润薄——但不可否认的是,浙江人在棉花上确是赚了大钱。这似乎是一个矛盾的命题,但事实上又不矛盾。因为不少浙江商人的做法是,不直接去做棉纺织产品,而是为这些棉纺厂提供原料,提供服务。
“这两年,开轧花厂的最赚钱。而现在新疆的棉花加工,几乎全部被浙江人垄断了。”新疆奎屯云森纺织有限公司总经理徐仁华这样告诉我们。
徐仁华告诉我们,一条投资300万的轧花线,一天可以出货40吨。由于轧花厂产量高、用人少,出货周期短,其利润高的惊人。在前两年,一个投入1000多万的轧花厂,当年就可以收回投入。即使是在现在,轧花厂的日子仍然很好过。
500吨的棉山,几天内就能被轧花厂消化
不少浙商们,一边经营着棉纺厂,一边则开起了轧花厂。
在石河子,我们参观了仇志航的一个轧花厂。在厂里的空地上,我们看到了高高堆起的棉山。仇志航告诉我们,这堆棉山大约有250吨,而就在几天前,这堆棉山还有500多吨。几天时间便消化了近300吨棉花——从中我们不难算出这个轧花厂的产量和利润。
“从前,河对岸有座金矿,人人都争着去开采。一个聪明人不去挖金子,而是弄了一艘船,每天为过河采矿的人收费摆渡,结果是他发了大财。”这个故事我们并不陌生,但能将其运用到现实中的,很少。浙商做到了。